老家储物间的角落里,总堆着半麻袋圆滚滚的红薯。表皮裹着一层薄薄的泥土,有的泛着浅红,有的带着土黄,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“小元宝”;凑近闻股票配资在线公司,能嗅到一缕清甜的薯香,混着阳光晒过的暖,是奶奶秋收后仔细挑拣留下的味道。这袋红薯,是冬日里最实在的慰藉,从烤、蒸到煮,奶奶总能把它变成最暖心的美味。它藏着土地的馈赠、家人的牵挂、童年的记忆,把每一个寒冷的日子,都烘得甜丝丝、暖融融的。
第一次跟着奶奶挖红薯,是个秋阳正好的午后。那时我才六岁,拎着小竹篮,踩着田埂上的软泥跟在奶奶身后。红薯地的藤蔓早已枯黄,奶奶拿着小锄头,在垄上轻轻刨开泥土,“挖红薯要轻,别把薯皮刨破了,破了就不好存了。” 她的锄头刚落下,土里就露出半截浅红的红薯,我蹲在旁边,伸手想把红薯拔出来,却被泥土裹得紧紧的,费了好大劲才拽出一个小的,薯须还沾着湿泥,却笑得格外开心。那天下午,我们挖了满满一篮红薯,奶奶把最大的几个放进我的竹篮,“这个留给你烤着吃,最甜。”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竹篮里的红薯沉甸甸的,像装着整个秋天的甜。
红薯的每一缕甜香,都藏着日常的暖。冬日的清晨,天还没亮,奶奶就会把红薯放进灶膛的余火里。柴火的余温慢慢烘着红薯,薯香从灶膛缝里钻出来,引得我围着灶台转。“别急,烤红薯要等灶火慢慢烘,外皮焦了才好吃。” 奶奶掀开灶门,用火钳轻轻翻动红薯,红薯的表皮渐渐烤得发焦,冒着细小的热气。等早饭做好时,烤红薯也熟了,奶奶用布垫着把红薯拿出来,掰成两半,金黄的薯肉冒着热气,甜香瞬间漫满厨房。我捧着热乎乎的红薯,烫得直甩手,却舍不得放下,咬一口,软糯的薯肉在嘴里化开,甜得能流蜜,连指尖都沾着薯香;有次我感冒发烧,没胃口吃饭,奶奶就把红薯蒸熟,捣成泥,拌上一勺白糖喂我吃。“多吃点红薯,补身子,病好得快。” 她的声音轻轻的,红薯泥的甜混着她的温柔,让我忘了生病的难受。
展开剩余60%红薯最 “热闹” 的时候,是家人围坐烤红薯的夜晚。冬夜的风裹着寒意,奶奶会在院中的空地上搭个小土灶,放上几块砖,把红薯埋进柴火堆里。我和弟弟坐在旁边,帮奶奶添柴火,看着火苗 “噼啪” 地舔着红薯,薯香混着柴火的烟,飘得满院都是。爷爷坐在小马扎上,抽着旱烟,给我们讲他小时候挖红薯的故事 —— 说以前粮食少,红薯就是冬天的主食,烤着吃、煮着吃,怎么吃都不腻。等红薯烤好时,我们围着土灶,每人拿着一个,烫手就换手,你一口我一口,甜香裹着笑声,连寒风都好像变得温柔了。有年冬天,邻居家的小妹妹来玩,冻得小手通红,奶奶赶紧烤了个大红薯给她,小妹妹捧着红薯,吃得满脸都是薯泥,奶奶笑着用手帕帮她擦脸,“慢点吃,还有很多呢。”
后来我去城里读书,很少再能吃到奶奶做的红薯。超市里的红薯虽然也甜,却少了点柴火烤出来的焦香,也没有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新鲜。每次打电话回家,我都会问奶奶 “最近烤红薯了吗?”,奶奶总说 “烤了,给你留了几个最大的,冻在窖里,等你回来吃”。去年冬天回家,刚进院门就闻到了熟悉的薯香。厨房的灶膛里,红薯正被余火烘着,奶奶正用火钳翻动红薯。“知道你要回来,特意在灶膛里埋了红薯,刚烤好,还热着呢。” 我接过奶奶递来的红薯,掰开来,还是记忆里的金黄软糯,咬一口,甜香混着柴火的暖,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,眼眶都跟着热了。
现在每次回乡下过冬天,我都会帮奶奶挖红薯、烤红薯。学着她的样子用锄头刨土,小心地把红薯从土里拔出来;跟着她在灶膛里埋红薯,等着薯香慢慢飘出来。奶奶坐在旁边看着,偶尔会说 “你小时候挖红薯总把薯皮刨破,现在都能挖得整整齐齐了”。我笑着给奶奶递了块刚烤好的红薯,“您尝尝,我烤的怎么样”,奶奶咬了一口,点点头,“好吃,跟我烤的一样甜”。
暮色漫过院子时,灶膛里的余火还在烘着红薯,薯香飘满整个屋子。我和奶奶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,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红薯,听着窗外的风声。忽然明白,这颗红薯从来不是普通的食物。它是土地的 “情书”,用饱满的果实诉说着秋天的丰盈;它是亲情的 “信物”,藏着奶奶的汗水、爷爷的故事,把每一段时光都变得甜糯;它是童年的 “印记”,不管过去多久,只要吃到奶奶做的红薯,就像回到了那个挖红薯的午后,回到了满院飘着薯香的冬夜。
夜风从院子里吹过,带着红薯的甜香,灶膛里的红薯还留着温热。我知道,明年冬天,奶奶还会在灶膛里埋上几颗红薯,等我回家,把岁月的甜与暖,永远裹在这颗红薯里,留在每一个想念的日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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